當前位置

首頁 > 勵志說說 > 空間說說 > 描寫春天的散文名篇精選四篇

描寫春天的散文名篇精選四篇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1.08W 次

描寫春天的散文名篇精選四篇

描寫春天的散文名篇精選四篇

導語:春天是一年中最美麗的季節,古往今來人們幾乎用盡了所有美好的詞段詩文來形容、讚美春天。這裏本站的小編爲大家整理了四篇描寫春天的散文名篇,希望對你們有幫助。

描寫春天的散文名篇精選四篇

篇一:《春》朱自清

盼望着,盼望着,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

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山朗潤起來了,水漲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

小草偷偷地從土地裏鑽出來,嫩嫩的,綠綠的。園子裏,田野裏,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坐着,躺着,打兩個滾,踢幾腳球,賽幾趟跑,捉幾回迷藏。風輕悄悄的,草軟綿綿的。

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裏帶着甜味;閉了眼,樹上彷彿已經滿是桃兒,杏兒,梨兒。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的鬧着,大小的蝴蝶飛來飛去。野花遍地是:雜樣兒,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散在草叢裏像眼睛像星星,還眨呀眨的。

“吹面不寒楊柳風”,不錯的,像母親的手撫摸着你,風裏帶着些新翻的泥土的氣息,混着青草味兒,還有各種花的香,都在微微潤溼的空氣裏醞釀。鳥兒將巢安在繁花嫩葉當中,高興起來了,呼朋引伴的賣弄清脆的歌喉,唱出婉轉的曲子,跟清風流水應和着。牛背上牧童的短笛,這時候也成天嘹亮的響着。

雨是最尋常的,一下就是三兩天。可別惱。看,像牛毛,像花針,像細絲,密密地斜織着,人家屋頂上全籠着一層薄煙。樹葉卻綠得發亮,小草也青得逼你的眼。傍晚時候,上燈了,一點點黃暈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靜而和平的夜。在鄉下,小路上,石橋邊,有撐着傘慢慢走着的人,地裏還有工作的農民,披着蓑戴着笠。他們的房屋稀稀疏疏的,在雨裏靜默着。

天上的風箏漸漸多了,地上的孩子也多了。城裏鄉下,家家戶戶,老老小小,也趕趟似的,一個個都出來了。舒活舒活筋骨,抖擻抖擻精神,各做各的一份事兒去。“一年之計在於春”,剛起頭兒,有的是功夫,有的是希望。

春天像剛落地的娃娃,從頭到腳都是新的,它生長着.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

春天像健壯的青年,有鐵一般的胳膊和腰腳,領着我們上前去.

篇二:《春天裏的秋天·序》巴金

春天。枯黃的原野變綠了。新綠的葉子在枯枝上長出來。陽光溫柔地對着每個人微笑,鳥兒在歌唱飛翔。花開放着,紅的花,白的花,紫的花。星閃耀着,紅的星,綠的星,白的星。蔚藍的天,自由的風,夢一般美麗的愛情。

每個人都有春天。無論是你,或者是我,每個人在春天裏都可以有歡笑,有愛情,有陶醉。

然而秋天在春天裏哭泣了。

這一個春天,在迷人的南國的古城裏,我送走了我的一段光陰。

秋天的雨落了,但是又給春天的風掃盡了。

在雨後的一個晴天裏,我同兩個朋友走過泥濘的道路。走過石板的橋,走過田畔的小徑,去訪問一個南國的女性,一個我不曾會過面的瘋狂的女郎。

在—個並不很小的莊院的門前,我們站住了。一個說着我不懂的語言的小女孩給我們開了黑色的木柵門,這木柵門和我的小說裏的完全不同。這裏是本地有錢人的住家。

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裏,我看見了我們的主人。寬大的架子牀,寬大的涼蓆,薄薄的被。她坐起來,我看見了她的上半身。是一個正在開花的年紀的女郎。

我們三個坐在她對面一張長凳上。一個朋友說明了來意。她只是默默地笑,笑得和哭一樣。我默默地看了她幾眼。我就明白我那個朋友所告訴我的一切了。留在那裏的半個多小時內,我們談了不到十句以上的話,看見了她十多次秋天的笑。

別了她出來,我懷着一顆秋天的痛苦的心。我想起我的來意,我那想幫助她的來意,我差不多要哭了。

一個女郎,一個正在開花的年紀的女郎……我一生裏第一次懂得瘋狂的意義了。

我的許多年來的努力,我的用血和淚寫成的書,我的生活的目標無一不是在:幫助人,使每個人都得着春天,每顆心都得着光明,每個人的生活都得着幸福,每個人的發展都得着自由。我給人喚起了渴望,對於光明的渴望;我在人的前面安放了一個事業,值得獻身的事業。然而我的一切努力都給另一種勢力摧殘了。在喚醒了一個年輕的靈魂以後,只讓他或她去受更難堪的蹂躪和折磨。

於是那個女郎瘋狂了。不合理的社會制度,不自由的婚姻、傳統觀念的束縛,家庭的專制,不知道摧殘了多少正在開花的年青的靈魂,我的二十八年的歲月裏,已經堆積了那麼多、那麼多的陰影了。在那秋天的笑,像哭—樣的笑裏,我看見了過去一個整代的青年的屍體。我彷彿聽見—個痛苦的聲音說:“這應該終結了。”

《春天裏的秋天》不止是一個溫和地哭泣的故事,它還是一個整代的青年的呼籲。我要拿起我的筆做武器,爲他們衝鋒,向着這垂死的社會發出我的堅決的呼聲“Jeaccuser”(我控訴)。

 一九三二年五月

篇三:《故園春》柯靈

故鄉的三月,是田園詩中最美的段落。

桃花獎靨迎人,在溪邊山腳,屋前籬落,濃淡得宜,疏密有致,盡你自在流連,盡情欣賞,不必像上海的摩登才子,老遠地跑到香菸繚繞的龍華寺畔,向賣花孩子手中購取,裝點風雅。

冬眠的草木好夢初醒,抽芽,生葉,嫩綠新翠,嫵媚得像初熟的少女,不似夏天的蓊蓊鬱鬱,少婦式的丰容盛髻。

油菜花給遍野鋪滿黃金,紫雲英染得滿地妍紅,軟風裏吹送着青草和豌豆花的香氣,燕子和黃鶯忘憂的歌聲,……

這大好的陽春景色*,對大地的主人卻只有一個意義:“一年之計在於春。”春天對鄉下人不代表詩情畫意,卻孕育着夢想和希望。

天寒地裂的嚴冬過去了。忍飢挨凍總算又捱過一年。自春祖秋,辛苦經營的糧食——那汗水淘洗出來的粒粒珍珠,讓“收租老相公”開着大船下鄉,升較斗量,滿載而去。咬緊牙齒,勒緊褲帶,度過了繳租的難關,結帳還債的年關,好容易春天姍姍地來了。

謝謝天!現在總算難得讓人緩過一口氣,脫下破棉襖,赤了膊到暖洋洋的太陽下做活去。

手把鋤頭,翻泥鋤草,一鋤一個美夢,巴望來個難得的好年景。雖說慘淡的光景幾乎年不如年,春暖總會給人帶來一陣歡悅和鬆爽。

在三月裏,日子也會照例顯得好過些。“春花”起了:春筍正好上市,豌豆蠶豆開始結莢,有錢人愛的就是嘗新;收過油菜子,小麥開割也就不遠。春江水暖,鮮魚鮮蝦正在當令,只要你有功夫下水捕撈。……乾癟的口袋活絡些了,但一過春天,就得準備端陽節還債,準備租牛買肥料,在大毒日頭底下去耘田種稻。挖肉補瘡,只好顧了眼前再說。

家裏有孩子的,便整天被打發到壟頭坡上,帶一把小剪刀,一隻蔑青小籃子,三五結伴,坐在綠茸茸的草場上,細心地從野草中間剪薺菜、馬蘭豆、黃花麥果,或者是到山上去摘松花,一邊勞動,一邊唱着頑皮的歌子消遣:

薺菜馬蘭豆,姊姊嫁亨(在)後門頭;後門春破我來修,修得兩隻奶奶頭。

女孩子就唱那有情有義的山歌:

油菜開花黃似金,蘿蔔開花白如銀,草紫開花滿天星,芝麻開花九蓮燈,蠶豆開花當中一點黑良心,怪不得我家爹爹要賴婚。

故鄉有句民謠:“正月燈,二月鷂,三月上墳船裏看姣姣。”

二月正是掃墓的李節,挑野菜的孩子,遇見城市人家來上墳的,算是春天的一件大樂事,大家高高興興,一哄而上,看那些打扮得齊齊整整的哥兒姐兒奶奶太太們,擺開祭祀三牲,在鳳燈裏點起紅燭,一個個在墳前欠身下拜。要遇見新郎新娘頭年祭祖,闊人家還有樂隊吹奏.祭掃完畢。上墳人家便照例把那些“上墳果” ——發芽豆、燒餅、饅頭、甘蔗、荸薺分給看熱鬧的孩子,算是結緣施福。上墳還有放炮仗的,從天上掉到地下的炮仗頭,也有孩子們寶貝似的拾了放在籃子裏。說說笑笑,重新去挑野菜。

等得滿籃翠碧,便趕着新鮮拿到鎮上叫賣,換得一把叮噹作響的銅板,拿回家裏雲交給父母。

因爲大自然的慷慨,這時候田事雖忙,不算太緊,日子也過得比較舒心。——在我們鄉間。種田人的耐苦勝過老牛、無論你苦到什麼地步,只要有口苦飯,便已經心滿意足了。“收租老相公”的生活跟他們差得有多遠,他們永遠想不到,也不敢想。——他們認定一切都命中註定,只好送來順受,把指望託付祖宗和神靈。

在三月裏,鄉間敬神的社戲特別多。

按照歷年的例規,到時候自會有熱心的鄉人爲首,挨家着戶募錢[]。農民哪怕再窮,也不會吝惜這份捐獻。

演戲那天,村子裏便忙忙碌碌,熱火朝天。家家戶戶置辦酒餚香燭,乘便祭祖上墳,朝山進香。午後社戲開場,少不更事的姑娘嫂子們,便要趁這一年難得的機會,換上紅紅綠綠的土布新衣,端端正正坐到預先用門板搭成的看臺上去看戲。但家裏的主人主婦,卻很少有能閒適地去看一會戲的,因爲他們得小心張羅,迎接客人光降。

鎮上的側主也許會趁掃墓的方便,把上墳船停下來看一看戲,這時候就得趕緊泡好一壺茶,送上瓜子花生,鄉間土做的黃花果糕、松花餅;傍晚時再擺開請過祖宗的酒餚,殷勤地留客款待。

夜戲開鑼,戲場上照例要比白天熱鬧得多。來看戲的,大半是附近村莊的閒人,鎮上那些米店、油燭店、雜貨店裏的夥計。看過一出開場的“奪頭”(全武行),各家的主人便到戲臺下去找尋一些熟識的店夥先生,熱心地拉到自己家裏,在門前早用小桌子擺好菜餚點心,剛坐下,主婦就送出大壺“三年陳”,在鑼鼓聲裏把客人灌得大醉。

他們用最大的誠心邀客,客人半推半就:“啊喲,老八斤,別拉呵,背心袖子也給拉掉了!”到後卻總是大聲笑着領了情。這殷勤有點用處,端午下鄉收帳時可以略略通融,或者在交易中沾上一點小便宜。

在從前,演戲以外還有迎神賽會。

迎起會來,當然更熱鬧非凡。我們家鄉,三月裏的張神會最出名,初五初六,接連兩天的日會夜會,演戲,走浮橋,放焰火,那狂歡的景象,至今夢裏依稀。可是這種會至少有七八年煙消火滅,現在連社戲也聽說演得很少。農民的生計一年不如一年,他們雖然還信神佞佛,但也無力顧及這些了。——今年各處都在舉行“新生活運動”提燈會,起先我想,故鄉的張神會也許會藉此出迎一次罷?可是沒有。只是大地春回,一年一度,依然多情地到茅檐草廬訪問。

春天是使人多幻想,多做夢的。那些忠厚的農民,一年一年地掙扎下來,這時候又像遍野的奼紫嫣紅,編織他們可憐的美夢了。

在三月裏,他們是興奮的,樂觀的;一過了三月,他們便要在現實的災難當中,和生活作艱辛的搏鬥了。

一九三四年春

篇四:《記春園瑣事》林語堂

我未到浙西以前,尚是乍寒乍暖時候,及天目回來,已是滿園春色了。籬間階上,有春的蹤影,窗前檐下,有春的淑氣,“桃含可憐紫,柳發斷腸青”,樹上枝頭,紅苞綠葉,恍惚受過春的撫摩溫存,都在由涼冬驚醒起來,教人幾乎認不得。所以我雖未見春之來臨,我已知春到園中了。幾棵玫瑰花上,有一種蚜蟲,像嫩葉一樣青蔥,都佔滿了枝頭,時時跳動。地下的蚯蚓,也在翻攢園土,滾出一堆一堆的小泥丘。連一些已經砍落,截成一二尺長小段,堆在牆角的楊樹枝,也於雨後平空添出綠葉來,教人詫異。現在恍惚又過數星期,晴日時候,已可看見地上的葉影在陽光中波動。這是久久不曾入目的奇景,也正是“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時節。

但是園中人物,卻又是另一般光景。人與動物,都感覺春色惱人意味,而不自在起來。不知這是否所謂傷春的愁緒,但是又想不到別種名詞。春色確是惱人的。我知這有些不合理。但假定我是鄉間牧童,那必不會納悶,或者全家上下主僕,都可騎在牛背放牛,也必不至於煩燥。但是我們是居在城中,城市總是令人愁。我想“愁”字總是不大好,或者西人所謂“春瘧”,表示人心之煩惱不安,較近似之。這種的不安,上自人類,下至動物,都是同樣的,連我的狗阿雜也在內。我自己倒不怎樣,因爲我剛自徽州醫好了“春瘧”回來,但我曾在廚夫面前,誇讚屯溪風景。廚夫偏是徽州人,春來觸動故鄉情,文聽我指天畫地的讚歎,而事實上他須天天在提菜籃、切蘿蔔、洗碗碟,怎禁得他不有幾分傷春意味?我的傭人阿經,是一位壯大的江北鄉人,他天天在擦地板、揩椅桌、寄郵信、倒茶水,所以他也甚不自在。此外有廚夫的妻周媽——周媽是一位極規矩極勤勞的婦人,一天在洗衣燙衣,靠她兩隻放過的小腳不停的走動,卻不多言語,說話聲音是低微的,有笑時,也是鄉女天真的笑,毫無城市婦女妖媚態——凡中國傳統中婦人的美德,她都有了。只有她不納悶,不煩燥,因爲她有中國人知足常樂的心地,既然置身於小園宅,葉兒是那樣青,樹兒是那樣密,風兒是那樣涼,她已經很知足了。但是我總有點不平。她男人以前常拿她的工錢去賭,並且曾把她打得一臉紫黑,後來大家勸他,我也立了一條“家法”,纔不敢再這樣蠻橫。他老是不肯帶她外出,所以周媽一年到頭總居在家中。

但是我是在講“春瘧”。年輕的廚夫,近來有點不耐煩,小菜越來越壞,吃過飯,杯盤都交給周媽去洗,他便可早早悄悄地外出了。更奇的是,有一天,阿經忽然也來告半天假。這倒出我意外。阿經向來不告假的。我曾許他,每月告假休息一天,但是他未告過假。但是這一天,他說“鄉下人來,須去商量要事”。我知道他也染上“春瘧”了。我說:“你去吧!但不要去和同鄉商量什麼要事。還是到大世界或新世界去走一遭,或立在黃浦灘上看看河水吧。”我露齒而笑,阿經心裏也許明白我明白他的意思。

阿經正在告假外遊時,卻另有人在告假常來我家中走動。這是某書局送信的小孩。這小孩久已不來了,因爲天天送稿送信,已換了一位大人。現在卻似乎非由小孩來不可,就是沒有稿件、清樣,他也必來走一遭,或者來傳一句話,或者來送一本雜誌。我明白,他是住在楊樹浦街上,所看見的只是人家屋瓦、牆壁、灰泥、垃圾桶、水門汀,周圍左右一點也沒有綠葉。是的,綠葉有時會由石縫長出,卻永不會由水門汀裂縫出來的。現在世界,又沒有放小店員去進香或上墳的通例。所以他非來我這邊不可,一來又是徘徊不去,因爲春已在我的園中,雖然是小小的園中。自然他不是來行春,他不過是來“送信”而已。

人以外,動物也正在發春瘧,我的家狗阿雜向來是獨身主義者,若在平日,住在家中,他倒也甚覺安閒自在。我永不放他出去,因爲他沒有掛工部局的狗領,我又不善學西人拉着他兜風去,覺得有礙觀瞻。但是現在不行,我的園地太小了,委實太小了;骨頭怎樣多,他還是不滿意。我明白:他要一個她,不管是環肥燕瘦,只要是個她便好了。但是這倒把我難住了。所以他也在發愁。

不但此也,小屋上的鴿子也演出一幕的悲劇。本來我們租來這所房子時,宅中有七八隻鴿子,是以前的房客留下的。現只剩了一對小夫婦,在小屋上建設他們快樂小家庭。他們原打算要生男育女養一小家兒女起來,但是總不成功。因爲小鴿出世經旬,未學走先學飛,因而每每跌死。那對少年夫婦歇在對過檐上眨眼兒悲悼的神情,才叫人難受。這回卻似乎不同,聊有成功之希望了。因爲小鴿已經長得有半斤重,又會跑到窗外,環觀這偌大世界,並且已會搧幾下翅膀兒。但是有一天阿經忽然喊着說“小鴿死了!”轟動了金家人等出來圍問。這小鴿怎樣死的呢?阿經親眼看見他滾在地上而死。這條命案非我運用點福爾摩斯的本領查不出來。

我走上去摸這死鴿項下的食囊。以前他的食囊總是非常飽滿的,此刻卻是空無一物。窠上尚有兩枚鴿蛋。那隻母鴿坐在窠中又在孵卵。

“你近來看見那隻公的沒有?”我盤問起來。

“有好幾天不見了。”阿經說。

“最後一次看見是在何時?”

“是上禮拜三看見的。”

“唔! ”我點首。

“你看見母鴿出來覓食沒有?”

“母鴿不大出來。”

“晤! ”我說。

我斷定這是一樁遺棄妻子的案件。就是“春瘧”作祟。小鴿確係餓死無疑。母鴿既然在孵卵,自然不能離巢覓食。

“薄悻郎!”我慨嘆的說。

現在丈夫外逃,小兒又死,母鴿也沒心情孵卵了。這小家庭是已經破裂了。母鴿零丁孤獨的歇在對過檐上片刻,顧盼她以前快樂的小家庭一回,便不顧那巢中的蛋,騰翼一飛,不知去向了。我想她以後再也不敢相信公鴿子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