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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那年》85後導演姚婷婷自述成長經歷的青春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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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那年》85後導演姚婷婷自述成長經歷的青春日誌


姚婷婷,中國85後新生代女導演,編劇,遼寧瀋陽人。碩士畢業於中國傳媒大學電影學電影創作專業,本科畢業於中國傳媒大學導演專業。其創作的多部劇情短片(《頂缸》《特殊交易》等)在業內獲得很多關注和好評,2014年傾力打造搜狐視頻16集周播大劇《匆匆那年》,向青春致敬,引發80後一代人的集體回憶

分享姚婷婷自述成長經歷的青春勵志日誌:有些路只能一個人走,有些夢卻可以一羣人做

2014年10月,我剛剛完成網劇《匆匆那年》的後期,忙碌了一年多的劇終於結束,我有一種既失業又失戀的感覺,很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離我的電影夢更近了一些。我的電影夢,曾經無數次的,差點就變成了一場白日夢。

十年前,我考進中國傳媒大學導演系,老師說:電影這個行業就像金字塔,大部分人是在塔底下,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人才能走上塔尖。我低下頭,心想,完了……

如果一個人能用影像表達自己的想法,並能和人分享,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我想考導演系,源於高二的一次班會。

那時班級同學關係一般,於是我把平時拍的同學們的素材,請媽媽學校的電教老師幫忙,剪了一個視頻,配的音樂是許美靜的《陽光總在風雨後》。

播完之後,好多同學都哭了,幾個女同學握着我的手說,我們班一定要團結。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影像的魅力,覺得如果一個人能用影像表達自己的想法,並能和人分享,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只是在高中,人人都想考清華北大的環境裏,我成爲了一個異類。當我把想考導演系的願望告訴父母時,遭到了父母的一致反對,他們覺得我不靠譜,考導演系不靠譜,一個女孩做導演進入所謂的影視圈更不靠譜。

那時的種種抗爭現在都記不起來了,只記得考上導演系後,離家的火車上,爸爸問我,你知道導演的工作有多辛苦嗎?我笑着說這沒問題,等我捧倆小金人回來……

那時的語氣真是太幼稚了,其實我根本不知道導演要做什麼,看過的電影也少得可憐。當同學們談論安哲羅普洛斯,基耶洛夫斯基的時候,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只好低着頭,不說話,默默的背下一大串很難記清楚的名字和他們的代表作,然後瘋狂的看片。當同學們在劇作,表演,攝影各個方面綻放才華的時候,我不得不承認,我可能是導演班裏最笨的一個。

大二時,我獲得了一次拍短片的機會,製作費是2000元。我超級開心,拉着一個演員和一個攝影,自己當起製片,服裝,道具,美術,剪輯……我一個人談完場地,維持秩序,拿着服裝道具,找能打包的盒飯……忙碌中卻把當天拍攝的素材弄丟了,只好墊上那個月所有的生活費,進行了補拍。

然而老師看完片子語重心長的說:不是每個學導演的人都適合做導演,做導演是需要一點天賦的。

聽到這句評語,我想起當時父母勸我的那些話。從小我是一個活得擡頭挺胸的姑娘,想到什麼就去做,那一天我真正體會到了自卑兩個字。

一個人若在自己喜歡的事上沒有天賦,算不算最深刻的絕望?

那時,我想,沒有天賦是不是就應該放棄,也許真的選錯了路。可是,我又想,爲了這件我最喜歡做的事,我付出了很多很多,我不想放棄,可勤能補拙這個詞,在做導演這件事上真的有用嗎?

我想試一試。於是我拼命的找機會拍片。鏡頭語言用的不好,就去看各種電影,把喜歡的鏡頭一個一個記下來。劇本寫的不好,就找來經典的劇本,一句臺詞一句臺詞的研究。

別人一天能做完的事,我可能要花三四天。

別人做一份作業,我完成兩份。

因爲自卑,總覺得自己做的不好,於是只能用努力來填補這差距。我相信這些努力,會讓我前進一點,哪怕只有一點點。本科四年,我想,一生當中全心全意的努力拼搏過這四年,即便不成也不後悔了。

就這麼硬撐到大四畢業,一擡頭,自己依然是一副沒有太多天賦的樣子。到了真的要放棄的時候,卻怎麼也不甘心。不是不甘心浪費了四年,而是不甘心自己仍沒有拍出一個讓自己滿意的作品。

父母勸我:沒事,趁年輕再學點別的,也好找工作。

我給他們的回覆是:我要讀研。

並不是因爲真的想讀研,只是這樣我還能略爲體面的再堅持一下,雖然我並不知道堅持的結果是什麼,但還有三年的時間,總能讓我死了這條心吧。

我跟劇組,拍現場花絮,當別人知道我是導演系研究生時,說這姑娘看着不像能當導演的。

我寫劇本,也幫別人修改劇本,熬到後半夜,看着黢黑的黑眼圈,摸着額頭上的痘,看着郵箱裏被人退回來的稿件,告訴自己:就算死心也要死得痛快不是嗎?

夢想和白日夢之間隔着什麼?

夢想有時候就像精神鴉片,一想到它,渾身都充滿了不理智的力量。但有時夢想很有可能只是個白日夢。夢想和白日夢之間隔着什麼呢?我想可能是天賦和運氣吧……

2011年,我去美國南加州大學參加一個紀錄片項目,和搭檔拍攝了一個關於自閉症少年家庭的紀錄片《Frankie’s Dream》。

這個過程,我哭了很多次,不是因爲辛苦,而是因爲被故事的人物所感動。美國放映完的After Party上,一個美國人走過來對我說,yoyo,你是一個很好的導演,一定要堅持下去。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學電影六年了,這是第一次有陌生人肯定我。難道,努力真的能彌補天賦的缺陷麼?

很快,又一次面臨畢業了,需要拍攝一部畢業短片。我寫了十幾個小故事,導師幫我選了最不像自己的《頂缸》——一個發生在東北雪鄉的故事。

就在回東北看景的時候,我突然因爲重度貧血病倒了,只能躺在牀上,走路都費勁。因爲要搶雪景,時間只剩不到半個月了。

攝製組沒有安排好,演員沒找到,劇本也沒寫完……

媽媽堅決不讓我拍了,說就算拿不到畢業證也不能再拍了。

難道努力了7年,就在最後一刻放棄嗎?我對媽媽說,我下一趟樓,如果我能走上來,就讓我拍吧。

當我走完最後一個階梯的時候,媽媽的眼圈也紅了。

在這樣的堅持下,全家人都出動了。爸爸請了長假陪着我,照顧我的身體,朋友們分文不取的來幫我,和我一起扎到了零下30多度的東北農村。親戚裏有做演員的,有做製片的,有做後勤的。

天氣太寒冷,呼出來的氣恨不得都會在空氣中結冰,大雪沒過了膝蓋,大家穿着厚厚的軍大衣棉鞋,仍然會凍得抽筋。所有人日以繼夜的拍攝,奮戰了五天五夜,當完成最後一場撞車戲的最後一個鏡頭時,我一個人偷偷哭了。

7年,無論結果如何,起碼,我用自己的行動爲此劃上了一個句號。

當我把成片拿出來時,卻意外的獲得了一些讚許,也意外獲得了很多人詫異的目光——他們以爲這樣的片子應該是個東北大老爺們拍的,他們以爲導演應該是一個長着絡腮鬍的男人。我想:能讓大家覺得我不再是個女孩,而是個導演,就是最大的鼓勵了。

夢想和白日夢之間隔着的不是天賦和運氣,而是努力和堅持

畢業後,我死扛了半年,爭取到了拍《特殊交易》的機會——一個講述沒有母親的小男孩僱夜總會的小姐假扮自己母親參加家長會的故事。

爲了瞭解夜總會小姐的生活,說話與做事,我喬裝打扮去了夜總會,最後女孩們聽說我的來意和我要拍的故事,她們也被打動了,還有女孩拿着自己孩子的照片給我看,說好久沒見過孩子了,那次,我心裏特別動容,也突然覺得拍戲有了一種使命感。

我寫了40多稿劇本,一遍一遍的修改,每天腦子裏只有一件事,就是把這個片拍好。《特殊交易》在央視播出之後,獲得了一些獎項的肯定,也因爲它,在畢業後第二年,突然有人來找我拍劇版的《匆匆那年》。

但是我卻怕自己經驗不足拍不好,辜負了別人的信任,於是向製片人和監製推薦了其他導演(現在想起來,我也是夠二的),他們篤定的告訴我:就是你。

第一次面對100多人的劇組,第一次拍800分鐘的劇,第一次連續拍攝70天,從做劇本,到選演員,到拍攝,到後期,期間遇到的困難數不勝數,我沒法從經驗庫裏找到解決辦法,只有竭盡全力的投入和付出,才能達到心裏的標準。但我也是幸運的,因爲身邊有一幫志同道合,才華橫溢的夥伴們,是大家的共同努力,才得以讓這部戲順利完成。這是我第一部面向觀衆的作品,當16集全部上線的時候,我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