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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德魯克談教育:沒有壞學生,只有差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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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德魯克談教育:沒有壞學生,只有差老師


彼得·德魯克,管理學之父,摘選德魯克自傳小說《旁觀者》裏關於教育的一篇文章:沒有壞學生,只有差老師

這是德魯克自傳小說《旁觀者》的序言,他回憶了自己學生生涯所經歷的老師。不管是天生的教師,還是利用教學法的老師,他們都是既熱情又負責,“有教無類”,在優秀老師的眼中,學生是沒有好壞之分的。

以下是彼得·德魯克《沒有壞學生,只有差老師》原文:

我一直在尋找真正的老師。我不遺餘力地在探訪他們的身影,觀察他們教學的方式,並從中得到無窮的樂趣。我一聽說誰是“大師級”的老師,就設法溜進這位老師的課堂上旁聽、觀看。若是不得其門而入,也設法問學生,看這位老師是怎麼教的,他成功的地方在哪兒。

因此,多年來,“教學觀摩”一直是我最大的喜好。好比看精彩的運動比賽,絕無冷場。至今,這種觀察的興味仍不減當年。

學生總能辨認出優秀的老師

有一件事,在我很小的時候知道了,那就是學生總是可以辨認出老師的好壞。有的只是二流老師,但是舌燦蓮花,機智幽默,因此留給學生至爲深刻的印象;有些則是頗負盛名的學者,但是不算是特別好的老師。但是,學生總可以識別出一流老師。第一流的老師並不經常廣受歡迎,事實上,大受學生歡迎的老師,並不一定能對學生造成衝擊力。但是,如果學生談到上某位老師的課:“我們學到很多。”這樣的話可以信賴,因爲他們知道什麼樣纔是好老師。

我還發現,“老師”實在是不易定義。或者說,“教學得力的因素何在?”這樣的問題是沒有答案的。我從未看過做法完全相同的兩個老師,每個老師都有其獨特的表現方式。使一個老師成爲第一流的方法,似乎對另一個老師來說完全沒用,而另一個老師或許也不會採用這種方式。這個現象真令人困惑,至今我仍大惑不解。

有些老師是不用語言的,就像蘇菲老師,施納貝爾亦然。然而,同一時代還有兩位卓越的音樂老師卻很愛說話。過去50年來,在美國最厲害的鋼琴老師就是列維涅,她上課老是說個不停,很少做示範;在老年成爲美國首屈一指的聲樂老師的奧地利女高音勒曼也是。

一流老師的教學方式也不同

有的老師比較會教高深的課程,有的老師則較適合教初學者。

20世紀兩位卓越的物理學家也是偉大的老師:他們是哥本哈根的玻爾(1885-1962,丹麥物理學家,量子力學的先驅,1922年獲諾貝爾物理學獎)和費米(1901-1954,美籍意大利物理學家,1938年獲諾貝爾物理學獎,1939年赴美,1942年主持建立世界上第一座原子核反應堆)。費米晚年時就在芝加哥教書,但是玻爾只教天才學生。我聽物理系的學生說,即使是最有天分的學生,也發現玻爾幾乎讓人無法理解。玻爾在上課前亦下了很多的準備功夫,然而學生卻不能從他的授課和主持的學術研討會得到什麼。現代物理的第二代大師,從海森伯(1901-1976,德國物理學家,創立量子力學,1932年獲諾貝爾物理學獎)到薛定諤(1887-1961,奧地利物理學家,1933年獲諾貝爾物理學獎),乃至奧本海默(1904-1967,美國物理學家),在研究所深造時都接受過玻爾的指導,他們都把自己能成爲科學家歸功於玻爾。

相形之下,費米比較會教大學部的學生,特別是新生、不準備踏入物理這個領域的,或是從來沒有修過物理的學生。現代舞大師瑪莎·格雷厄姆也是一位很厲害的老師,不管是初學者或是卓然有成的舞者,她都教得很好,而且用的是同一套教學法。

有些老師則比較會上大班課,在衆多學生的面前講課。富勒(1895-1983,美國建築師、工程師、發明家、哲學家,也是詩人,被譽爲20世紀下半葉最有創見的思想家)的課堂上足足有2000個學生,大家可以連續7個小時目瞪口呆地聽他講課。有的老師則在教小班課時,比較得心應手,女高音勒曼就是最好的例子。還有些老師像馬克·霍普金斯(1802-1887,美國教育家、道德哲學家)則在一對一教學時,教得最好。有一句老話說,最好的學校就是要“霍普金斯站一端,一個學生在另一頭”。然而,我本人還未見識過這樣的老師。

好老師就像是節目主持人,他們需要觀衆。有的老師是用書寫的方式教學,而不是用口語。第二次大戰的美國將領馬歇爾就是一例,通用汽車總裁斯隆也是。斯隆的書信也彙集在他再版的書《我在通用的日子》當中;此書也是教學的大師之作。當然,教給我們基督教傳統的老師聖保羅,也是最偉大的老師,他是以書信教導後人的。

大師的老師未必是大師

表演者的能力和教師的才能似乎沒有什麼相關,研究學問與教學或是技巧與教學之間也沒有關聯。

在歐洲傳統中的大畫家只有了託列的學生很多,但是沒有一個學生可以達到二流畫家的水準。格列柯例外,所有大畫家幾乎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平庸畫家教出來的。儘管奧本海默是卓越的管理人才,卻未能臍身於相對論、量子物理和原子物理的偉人之列,但他卻是個天才老師,激發年輕一代美國物理學家的創造力,使他們發光發熱。像我這樣對物理一無所知的人,聆聽他在普林斯頓的講座,覺得眼前像是浮現出了壯麗的高山、大海。海頓、莫扎特和貝多芬在維也納時,也受教於一位偉大的老師——迪亞貝利,而他留給後世的不過是些枯燥無味的手指練習曲。再下一代的名師並不是舒曼、勃拉姆斯、瓦格納,也非李斯特、柏遼茲,這些只能算是不錯的老師,真正的名師是舒曼的遺孀克拉拉,她纔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鋼琴教師。

通過“教學觀摩”,我很早就下結論道:老師沒有一定的種類,也沒有完全正確的教學法——教學就像一種天賦,像貝多芬、盧本斯和愛因斯坦等那些與生俱來的奇才;教學是個人特質,和技巧和練習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