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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軍的和尚——顯明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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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纔講到抗戰時,我們發現日本人一邊打仗,一邊請高野山的密宗修降伏法,要把中國人打敗。所以抗戰第六年時,在重慶,國民政府讓民間發動“護國息災法會”,是一個很大的法事,保護自己國家,把日本的法力打回去。當時請了兩位大師主持,一個是禪宗大師虛雲老和尚,主持顯教的顯壇;密宗的壇場,請了白教的活佛貢噶呼圖克圖主持;這兩位都是我的皈依師父。師父有皈依師父、學法師父、剃度師父,各種師父很多。至於皈依的師父,像我就很多,當年學佛,看到和尚有道就皈依,有些沒有跟他學,就是結個緣,等於密宗的結緣灌頂。密宗的灌頂分很多:結緣灌頂、傳法灌頂、智慧灌頂,有各種的灌頂。

從軍的和尚——顯明法師

  這是上課以前的閒話。講到莊嚴寺顯明法師,應該有九十多歲了,他是我把他送去美國的。當年我們在重慶時,因爲“護國息災法會”是虛老主持,我們見虛老時,就看到了顯明和尚。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很喜歡,這個和尚像個和尚,人高高大大,相貌很圓滿。圓滿的像是什麼樣呢?就像玄奘法師的大弟子窺基法師,也像玄奘法師的相,很像樣。

  這個時候,日本人已經打到緬甸了,英國人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中國組織了青年軍,叫做“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號召兵源。青年軍都是中學以上有知識的學生,不讀書了,出來從軍打日本人。所以楊麟到了重慶也參加了青年軍。歷史上很多的小事情都是大事情,但是被大家忘記了。

  當年我們在重慶獅子山,修護國息災法會時,兩位師父有空了,我們就和他們聊天。當時一起聊天的還有戴季陶,他是國民黨革命元老,跟隨孫中山先生的,也皈依虛雲老和尚和貢噶師父。有一天晚上談話,我還記得,他們說全國的青年爲了救國,那麼響應,到處都有人蔘加青年軍,天主教、基督教都有人去,可是沒聽說佛教界的青年和尚肯去參加。這個好像不大好意思吧!這位顯明和尚就說了:“佛教沒有人去,那我去。”所以顯明和尚就去參加了青年軍,那個時候青年軍的總政治部主任是蔣經國,他就在總政治部做事,我們也這樣分開了。

  若干年以後,我已經在臺灣講課了。至於沈家楨在美國那裏兩個大廟子,請一個和尚當方丈,不到一年,不合適走了;另請一個不久又走了,不曉得什麼因緣不合,都分開了,所以很辛苦。據說沈家楨的太太很有錢,但很節省。人家告訴我,她節省到這麼一張手巾紙,用溼了以後都不丟的,貼在窗子玻璃上,幹了以後拿下來再用,她那麼節省,那麼有錢,那麼會做善事。後來,我在臺灣辦十方書院講課,有人告訴我,有個東北人雷宇霆居士,在外面講經說法,講得非常好。我說從前在大陸沒有聽過呀,你們查查看是什麼人?後來有人說他認識我。我說我在大陸沒有居士朋友叫雷宇霆啊,既然他說認識我,我去看他,或者他來看我就是了嘛。他說他不來看你,他怕你。我說爲什麼?他說怕你看不起他。我說哪有這回事,那我去看他吧。

  結果有一天他來了。我一看,我說是你啊!你是顯明嘛!當年是虛雲老和尚的首座,幫忙大和尚的,等於教務長。我說我不曉得雷居士就是你啊,你怎麼不來找我啊?他說我不敢,怕你罵我。我說你爲國家犧牲,不當和尚,去當青年軍,現在又出來弘法,我應該尊重你,爲什麼罵你?然後他告訴我,他住在陽明山,可是佛教界他不大來往,他想這些佛教界人士不會了解他,看不起他做了和尚又還俗當兵,實際上他是爲了救國去的。他是天台宗的傳人。

  後來我說,我們倆是老朋友,你趕快到我這裏教書;就請他來上課。我問他以後想做什麼?他說,中國的佛教已經沒有辦法了,包括臺灣也不行,我想走了。我說,你想到哪裏去?他說,到泰國去,泰國佛教比較興盛。我說,你還想做和尚嗎?他說,當然!我現在是居士,穿這個普通衣服,到泰國我就恢復僧相。可是去泰國手續不好辦,辦了好幾年也辦不通。我說泰國有什麼好玩,要麼到美國!他說,美國想去啊,辦不通啊,我說有辦法。他有一個女徒弟很好,到現在都服侍他,他要去必須帶她。你們一聽,好像和尚帶一個女人有問題,我從來不考慮這些。人家對他那麼恭敬,年紀相差等於父親帶一個女兒,而且他身體也不好了,這個女的也不結婚,跟他學佛,多好一件事。我說兩個人啊,我來辦,馬上把你們辦出去,充其量花錢嘛!我就講了一聲,朋友們都來幫忙,就把他們辦到美國去了,一直到現在還在莊嚴寺。

  爲什麼介紹這一段?你看我講話,亂七八糟轉了一大圈,就是由這位胡鬆年居士引起的,他是莊嚴寺的常務委員。在紐約,他們華僑裏頭有很多都學佛。他昨天還提出來,有一批華僑都修準提法,很想我去給他們灌頂。現在答覆你,我那麼大的年紀,也不會再到美國去了。

  把顯明法師請回來,他也不幹。他原來是說不敢回大陸,大陸認爲他是國民黨。我說哪有這個話!你是爲救國犧牲自己啊!他說我在蔣經國那裏政治部下面?政治教官。哎呀,我說我也是政治教官,你就不要考慮什麼國民黨、共產黨問題了,還是回大陸吧,天台宗沒有人了,你還不把天台宗傳回去嗎?他說,你去我就去。我說我一定回去的,所以我現在回來了,也想把他請回來。但是我心裏真不敢,九十幾歲的人了,把他請回來,我自己都老了,老人還照應老人,多痛苦啊!

  現在這位胡居士,跟我通信多年,你看他那個樣子,很規矩很老實的,常常提一些問題,文章也好,見解也好。他昨天說,那麼多年的通信,積累起來有這麼一本了,可以出一本書。他叫我看看,看哪些該發表,哪些不該發表。我還沒有時間看。他每年都回來看我,很多問題當面談的。他最近的通信,就提到生死問題,因爲看了密宗《西藏生死書》,還有老的一本《中陰救度密法》,講到人死的時候,怎麼超度幫助他們,這類的問題。這兩種書現在外面有英文版,我們這裏的人,不大留意國際知識的,現在美國人研究生死問題,認知問題,都是這些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