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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所有人犯“蠢”的青春:每天叫醒你的是夢想還是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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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所有人犯“蠢”的青春:每天叫醒你的是夢想還是房租?

在魔都,每天叫醒你的究竟是夢想還是房租?

作者:簡寧

再過幾天,小潘來上海工作就滿一年了。

小潘今年25歲,江蘇啓東人,因爲精瘦顯得顴骨很高,乍一看比他25歲的年齡略顯老成。喜歡電影的他用同樣精瘦的伍迪·艾倫照片當做頭像,光看側臉的話還真有幾分相像,只是小潘的眼神還有些飄忽不定,有太多的誘惑和精彩等他去發現,遠不似伍迪·艾倫的深邃篤定。

爲什麼要寫小潘?

因爲他是上海近1000萬外來人口中的大多數:出身一般,學歷一般,喜歡這座城市的繁華,也忍受隻身闖蕩的孤獨。信心滿滿的踏上這座城市的土地,感受空氣中四處瀰漫的夢想的氣息,熱切得渴望在這裏活出點動靜,不管明天叫醒自己的是夢想還是房!

也因爲,他彷彿就是那大多數人的代表,從他身上,我看到六年前的自己。或許,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只記錄那些還在路上、揹負夢想、默默前行的普通人。傾聽成長故事、彙集優秀品質、供給普通人走出平凡的參考,這就是“青聽”人物媒體。

擠進上海,把自己埋進精彩

“面試通過後的第一反應不是可以賺錢了,而是好像能趕上上海電影節了。”一年前,實習面試通過後,小潘含蓄又得瑟的發了這條朋友圈。

江蘇啓東鄉村長大,大學在鎮江讀三流本科,對小潘來說,人生前23年的世界實在有點逼仄,小到連看一部喜歡的電影都是奢望,擠進大城市是他認爲改變一切的最佳選擇。每一個畢業後選擇擠進北上廣的人都有一個讓自己背起行囊的理由,“文化飢渴”是屬於小潘的理由。對於一個初中就決定要做跟文字相關工作的年輕人來說,他渴望汲取養分,用大量文化活動和感受充斥自己,擁有更大的格局。上海,顯然有足夠多滿足他感受多元文化的機會。

所以,當實習面試通過的消息傳來,他不止第一時間電話通知了所有家人,還在各個社交媒體上昭告天下。“太興奮了,那種感覺很難再有了。”小潘說。

上海,一座人口直逼3000萬的城市,縱然有令人渴望的五光十色,但生存顯然是擺在每一個擠進來的人面前的第一道難題。

2015年3月20日,潘爸潘媽把小潘送到在上海張江租好的房子,小小的房間只容得下一張單人牀,一間衣櫃和簡單地桌椅,除此之外再多一件傢俱彷彿都無處下腳,每月房租1200塊,佔掉實習期2000塊工資的一大半。爲了省錢,小潘從家裏帶來了鍋碗瓢盆自己做飯,“來之前就算好伙食費了,租好的房子就在公司附近,走路上班可以省下交通成本。”

入住的第一天,小潘在朋友圈吐槽“隔壁的妹子居然在彈鋼琴!”。我揣測小潘當時的震驚之一,難以想象隔壁同樣格局的話,妹子如何在狹小侷促的房間裏留給鋼琴一席之地;震驚之二,這裏果然是魔都,每個人都在努力活出最好的自己。

我很理解小潘當時的心情,因爲幾年前初到上海時,這座城裏匆忙的腳步讓我激動不已,似乎每個人都行走在爲夢想奮鬥的道路上,心中的雞血瞬間滿格。

熬過初來乍到的手忙腳亂後,小潘把休息時間都奉獻給了電影、展覽和話劇,畢竟這些纔是上海這座時尚都市真正吸引他的原因所在。

“翻看豆瓣就能看到各種與文化有關的主題活動,而有些小城市簡直是文化荒漠。”小潘說的沒錯,拿他最熱愛的電影來說,2014年許鞍華導演的《黃金時代》上映,整個啓東沒有一家影院上映,他讀書的鎮江城雖然有8家影院,但也僅有一家做了排片,小潘對此做了四字點評:慘不忍睹。

久旱逢甘霖是小潘初到上海的狀態,喜歡碼字的他在自己的微信公號裏如此描述他在上海的生活:

“上半年參加‘庫布裏克影展’,第一次大銀幕膜拜《2001太空漫遊》;參加上海電影節,第一次大銀幕欣賞《末代皇帝》,第一次大銀幕見證《鳥人》鬥轉蛇行的長鏡頭,對於影迷來說,這可能真的就是一輩子就這麼一次的機會。下班後,一個人下館子點兩個小菜小酌;也可以一個人逛上海有情懷的書店;週末去大劇院看場話劇,這些都是小城市給不了的。”

上海有小潘在過去23年裏不曾感受過的熱情,這裏的影迷分分鐘搶光零點首映,熱門話劇演出常常座無虛席,還有可以泡一整天的各式書店……小潘說他喜歡這座有溫度的城市,因爲這裏有他滿足他對文化需求的一切。

享受浮華,也要學會體驗孤獨

“一個人在外面要當心,和同事要好好處,工作一定要上心。”安頓好小潘,潘爸留下唸叨了無數次的“老三句”便和潘媽返程回了啓東老家,只有小潘一人的出租房變得空蕩起來,沒有父母的絮叨,也沒有大學舍友的喧囂打鬧,小潘說他用了兩三個月來適應獨自一個人的生活,“每天下班回來就自己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魔都”作爲上海的別稱起源於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旅居上海的日本作家鬆村梢風創作小說《魔都》,他大概是把上海稱爲“魔都”的第一人吧。上海魔性源於租界與本土相互衝突卻又相互滲透,這裏浮華如雲充滿機會,卻又階級分化嚴重極其現實,此乃爲“魔都”。

既然選擇闖蕩“魔都”,就同時選擇了它的浮華和孤獨。浮華無限美好,孤獨各式各樣,對於小潘而言,不僅是來自出租屋裏的獨處,還有職場挫敗感和壓力。

第一次見小潘,我請他在公司食堂吃飯,雖然因爲工作交流過很多次,但見面這還是第一次。那次吃飯,小潘跟我回憶了很多職場初體驗。

實習期的工作遠不如面試那般一帆風順,迎接小潘的是一次又一次當頭棒喝:稿子寫不好,排版有問題,粉絲量不達標……上司在QQ上指出的一個又一個錯誤猶如一記記響亮的耳光,壓力和困惑隨之而來,卻無人傾述。“當時覺得自己做得挺好的,稿子也覺得自己寫得還行,特別想不通的是,老闆既不想花錢又想讓公衆號漲粉,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嘛。”時間一長,就想要辭職。

“其實到第二個月的時候我就想離開了,但是我爸說工作的日子還長,不能一遇到困難就逃跑。”小潘聽了父親的話,熬到實習期結束,“離開得毫無存在感!” 說完,小潘舉起筷子猶豫着下一口吃什麼。

“那會兒覺得自己特別委屈,後來想想真是的是自己太玻璃心,工作能力不足,還既沒耐心又不擅長和別人打交道,現在想想,這些經驗太寶貴了。”這是小潘實習期滿回家後,花了一週時間纔想明白的道理。

剛開啓人生的小潘不知道,其實這纔是生活的真實面目。他每天忙着應對工作中的各種不足,無暇他顧也走不出思路誤區,孤獨卻很真切。那段時間,每次下班回家路過小區門口的龍蝦店,看見情侶用餐,他會覺得“挺失落的”,轉身看到隔壁桌的男生形單影守着一瓶啤酒剝龍蝦,又感到“失落似乎得到了一絲緩解。”

三個月的時間裏,小潘並沒有在朋友圈吐槽他實習的不快樂,分享的依然是又看了哪場電影,吐槽幾句爛片,感恩哪位導演又出了佳作。也許,他已經習慣和那些一個人吃龍蝦的食客分擔孤獨,尋找心理上的平衡。

生活在上海,冷暖自知,沒有人會把內心的孤獨天天掛在嘴邊昭告天下。我曾對豔羨我生活的表弟說過,“你只要知道我活得開心就行,至於生活和工作的苦逼,我自己享受就好。”我想小潘跟我的想法一樣,朋友們只要一起分享上海帶給他的文化盛宴就好,別的,他會獨自承受。

現在的努力,都因爲小時候吹過的NB

幾年前,小潘寫過一篇《楊瀾對話潘志強》的文章,內容大致是52歲的他以著名作家身份接受楊瀾專訪,預祝他的《回憶錄》大賣云云。之所以選楊瀾,是因爲小潘第一次接觸訪談就是楊瀾寫的那本《楊瀾訪談錄》,他覺得“這女的特牛逼,能採訪姚明和李敖”,所以當構思自己功成名接受採訪的場景,楊瀾成了不二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