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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的名言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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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任何旅行都多多少少有一個類似主題的東西。去四國時每天拼死拼活吃烏冬面,在新*則大白天起就大喝特喝香醇爽口的清酒,去北海道的目的在於看數量儘可能多得羊羣,橫穿美國大陸是爲了吃數不勝數的薄煎餅(我就是想狠狠吃一回那玩意兒),在托斯卡納和那帕谷是往胃袋灌進量大得足以使人生觀發生變化美味葡萄酒,而在德國和中國,不知何故竟轉動物園轉個沒完。 ――村上春樹 《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

村上春樹的名言名句

【2】:但真正優秀的音樂(至少對我來說),歸根結底乃是死的體現。而將向死亡深淵的滑落過程變得使我們容易忍受的,在大多數時候就是從惡之果中榨出的高濃度毒汁,是毒汁帶來的舒舒服服的麻痹,是使時序混亂的急劇扭曲。 ――村上春樹 《爵士樂羣英譜》

【3】:得失盈虧這東西,如果不用長遠的眼光去看,就搞不明白 ――村上春樹 《大蘿蔔和難挑的鱷梨》

【4】:只有死去的人永遠都是十七歲! ――村上春樹 《挪威的森林》

【5】:這是巴納姆與貝利的馬戲世界,一切都將假的透頂,但如果你相信我,假將成真 ――村上春樹 《1q84》

【6】:我想,在現代社會,炸面圈這東西單純是僅僅正中間開洞的一個油炸果子,而大概是綜合了“炸面圈式”諸多要素,使之集結爲一個圈形結構而以此提升其存在性…… 剛出鍋的炸面圈麼,顏色也好味道也好脆生生的口感也好,都好像充滿鼓勵人多吃的善意。 ――村上春樹 《村上廣播》

【7】:一個特殊的夜晚,我和一位特殊的女士去青山一家高級意大利餐館共進晚餐――話雖這麼說,其實也就是和自己的太太前去慶賀結婚紀念日。什麼呀,無聊!難道不無聊?也罷,無聊就無聊吧。 ――村上春樹 《村上廣播》

【8】:“職業這東西應該是愛的行爲,而不像是權宜性的婚姻。” ――村上春樹 《東京奇譚集》

【9】:你是回來在樓上房間嗎 ――村上春樹 《舞!舞!舞!》

【10】:我們大家――不管喜歡還是不喜歡――都伴着存在於自己體內的魔鬼一起活着。這些魔鬼有時會以噩夢的形式在我們的人生中顯現。誰都會在人生中遭遇幾次這噩夢,並設法化險爲夷。我在這次採訪之後想到的,便是犬伏作爲一介凡人,也只能面對着這噩夢生活下去。 ――村上春樹 《悉尼!》

【11】:不像日本那樣民衆被全國性氾濫成災的信息玩得團團轉,紐約流行什麼,洛杉磯流行什麼,普通人根本不以爲意。無視這種流動性,感覺性而從容淡定地走自己的路的這部分人,我覺得某種程度上還是爲社會所需要的。 ――村上春樹 《終究悲哀的外國語》

【12】:在日本,與其看政治漫畫,我覺得聽那些政治評論家在電視上發表高見更好笑些,難道不是嗎? ――村上春樹 《碎片,令人懷念的1980年代》

【13】:聽得吉恩克魯帕這個名字,腦海裏馬上浮現出他在本尼古德曼樂團演奏的“sing sing sing”獨奏曲,心情上不禁想說一句“請饒了我吧”。不過細聽他在古德曼全盛時代留下的唱片,得知那種譁衆取寵的鼓聲莫如說是例外情況,平日的克魯帕作爲節奏部的一員始終一絲不苟,堅守工匠式演奏。 尤其同泰迪威爾遜、古德曼合作組成的三重奏以及加入lionel hampton的四重奏中,他自始至終爲沒有貝司的樂隊負責奠定流暢而堅定的臺基。實際上他的鼓聲也十分勝任。雖然從他敲擊的“微笑鼓點”中很難找出搖撼心魄般的深沉的動感(groovy),但他把當時黑人鼓手們帶有泥土味兒(eathy)的搖擺翻譯成了白人聽衆容易接受的形式――他的這一概念是切實可行而又富於進取精神的 ――村上春樹 《爵士樂羣英譜》

【14】:有越是口若懸河而絕望感越深的時候,而斷斷續續交談才息息相通的情形同樣存在。 ――村上春樹 《終究悲哀的外國語》

【15】:永遠的勝者是不存在的。 ――村上春樹 《悉尼!》

【16】:當然,如果想聽克魯帕作爲鼓手時的代表性演奏,三十年代古德曼時代的唱片固然是穩妥的選擇,不過他離開古德曼樂隊後組織的大樂隊也足夠新鮮,值得一聽。 赫比曼(herbie mann) 嚴肅的爵士樂迷當中有個定評:“認真追求爵士樂的五十年代的赫比曼雖然不壞,但他在六十年代後半期商業上取得成功之後,音樂就淺薄乏味了。”可我寧願斷言:赫比是爵士樂迷的“地下世界” (underground)!所以不大想認同那種主流派說法。 ――村上春樹 《爵士樂羣英譜》

【17】:不過,還真有不少人特意在此惡劣季節跑來這偏僻的海島。他們獨自趕來,租一間別墅,不受任何人打擾的靜靜看書,把氣味好聞的泥炭(peat)放進火爐,用低音量聽維瓦爾第的磁帶,在茶几上放一瓶高檔威士忌和一個玻璃杯,拔掉電話線。眼睛追逐文字追的累了,便合起書放在膝頭,仰起臉,側耳傾聽濤聲雨聲風聲。 ――村上春樹 《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

【18】:直言不諱是件極爲困難的事。甚至越是想直言不諱,直率的言語越是遁入黑暗的深處。 ――村上春樹 《且聽風吟》

【19】:“按照上帝說的,兄弟三人在海岸邊找到了三塊大石頭,然後按照上帝教的推動那些石頭。石頭非常重,推起來很費力,還得沿着坡道往上推,苦不堪言。最小的弟弟最先叫起苦來。‘哥哥,我就待在這兒了。這兒離海邊近,還能捉到魚吃,活下去不成問題。至於世界麼,看不到那麼遠也沒啥大不了。’兩個哥哥繼續往前走,到了半山腰老二又叫起苦來。‘哥哥,我就待在這兒了。這兒結了這麼多水果,活下去不成問題。至於世界嘛,看不到那麼遠也沒啥大不了。’老大任然沿着坡道往上爬。路越來越窄越來越險,可是他毫不氣餒。他生來就性格堅強,而且想看到遙遠的世界。於是他竭盡全力,繼續往上推動石頭。花了好幾個月時間,幾乎不吃不喝,終於把那塊大石頭推到了高山頂上。他停下來眺望世界。此時此刻他比任何人 ――村上春樹 《天黑以後》

【20】:威爾遜、漢普頓等新銳黑人音樂家、一心享受小樂隊中那自由自在即興創作樂趣的大腕古德曼――站在二者之間將作爲白人樂隊(基本是芝加哥爵士樂)的錨拋往所定位置而又控制它不向別處移動,能做到這點的到底只有克魯帕循規蹈矩的鼓點,那是不妨稱之爲音樂中樞的鼓點。華麗的鼓獨奏使他聲名鵲起,但那終究不過是作爲節奏製造者的克魯帕的價值的一部分罷了。問題是,古德曼時代的這種華麗印象成了烙印,在他獨立之後也長期拖住他不放。 ――村上春樹 《爵士樂羣英譜》

【21】:people are strang when you are stranger ――村上春樹 《挪威的森林》

【22】:直子的死使我明白:無論諳熟怎樣的真理,也無以解除所愛之人的死帶來的悲哀。無論怎樣的哲理,怎樣的真誠,怎樣的堅韌,怎樣的柔情,也無以排遣這種悲哀。我們惟一能做到的,就是從這片悲哀中掙脫出來,並從中領悟某種哲理。而領悟後的任何哲理,在繼之而來的意外悲哀面前,又是那樣地軟弱無力――我形影相弔地傾聽這暗夜的濤聲和風響,日復一日地如此冥思苦索。我喝光了幾瓶威士忌,啃着麪包,喝着水筒裏的水,滿頭沾滿沙子,揹負旅行背囊,踏着初秋的海岸不斷西行、西行。 ――村上春樹 《挪威的森林》

【23】:你要做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不準情緒化,不準回頭看,不準偷偷想念,你要聽話,不是所有的魚兒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村上春樹 《舞舞舞》

【24】:我要坐在有陽光的地方,像貓舔奶碗那樣一字不漏地把報紙上下看遍左右看遍,然後把世人在陽光下開展的各種生之片段吸入體內,滋潤每一個細胞。 ――村上春樹 《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

【25】:她總是覺得自己的心位於遠離人們喧囂聲的地方。 ――村上春樹 《斯普特尼克戀人》

【26】:我在自己周圍築起高牆,沒有那個人能夠入內,也儘量不放自己出去。 ――村上春樹 《海邊的卡夫卡》

【27】:“有人說過,沒有什麼東西比復仇更昂貴,更無益。” ――村上春樹 《1q84》

【28】:但孤獨仍不時猛刺我的心。甚至喝進的水和吸入的空氣都帶有尖刺刺的長針,手中的書頁猶薄薄的剃刀片白亮亮閃着寒光。在凌晨4時寂靜的時刻裏,我可以聽到孤獨之根正一點點伸長的聲音。 ――村上春樹 《奇鳥行狀錄》

【29】:我們都是失落的靈魂,沒有一種拯救是純潔完善的,重要的是,我們上路了。 ――村上春樹 《海邊的卡夫卡》

【30】:喜歡到全世界森林裏的老虎都融化成黃油。 ――村上春樹 《挪威的森林》

【31】:然而,此時此刻我腦海中首先浮現出來的,卻仍是那片草地的風光:草的芬芳、風的清爽、山的曲線、 犬的吠聲……接踵闖入腦海,而且那般清晰,清晰的只消一伸手便可觸及。但那風景中卻空無人影。誰都沒 有。直子沒有。我也沒有。我們到底消失在什麼地方了呢?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看上去那般可貴的 東西,她和當時的我以及我的世界,都遁往何處去了呢?哦,對了,就連直子的臉,遽然間也無從想起。我 所把握的,不過是空不見人的背景而已。 ――村上春樹 《挪威的森林》

【32】:人,人生,在本質上是孤獨的,無奈的。所以需要與人交往,以求相互理解。然而相互理解果真可能嗎?不,不可能,宿命式的不可能,尋求理解的努力是徒勞的。與其勉強通過交往來消滅孤獨,化解無奈,莫如退回來把玩孤獨,把玩無奈! ――村上春樹

【33】:必須正視過去。不是作爲一個容易受傷的天真少年,而是作爲一個自立的專業人士。不是看自己願意看的東西,而是看不得不看的東西。否則你只能揹着沉重的包袱度過今後的人生。 ――村上春樹 《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34】:我就是我,不是別人,這於我乃是一份重要資產。心靈所受的傷,便是人爲這種自立性而不得不支付給世界的代價。 ――村上春樹 《當我談跑步時 我談些什麼》

【35】:到4月中旬,直子滿20歲。我11月出生,她大約長我七個月。對直子的20歲,我竟有些不可思議。我也好直子也好,總以爲應該還是在18歲與19歲之間徘徊纔是。18之後是19,19之前是18,如此固然明白。但她終究20歲了,到秋天我也將20歲。惟有死者永遠17。 ――村上春樹 《挪威的森林》

【36】:你說這鎮子上沒有爭奪沒有怨恨沒有慾望,這固然可親可佩。若有力氣,我也想爲之鼓掌。可是,沒有爭奪沒有怨恨沒有慾望,無非等於說沒有相反的東西,那便是快樂、終極幸福和愛情。正因爲有絕望有幻滅有哀怨,纔有喜悅可言。 ――村上春樹 《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

【37】:未知生,焉知死. 生活痛苦需要什麼來平衡? ――村上春樹 《神的孩子全跳舞》

【38】:大凡事物必有順序,看的太超前了不行。看的太超前,勢必忽視腳下,人往往跌倒。可另一方面,光看腳下也不行。不看好前面,會撞上什麼。所以麼,要在多少往前看的同時按部就班處理眼下事物。這點至爲關鍵,無論做什麼。 ――村上春樹 《海邊的卡夫卡》

【39】:不是我瘋了,就是世界瘋了。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個瘋了。瓶口和瓶蓋尺寸不符。也許該怪瓶子,也許該怪蓋子。但不管怎樣,尺寸不符的事實不容動搖。 ――村上春樹 《1q84》

【40】:她所要的並不是我的臂膀,而是某個人的。她所要的也不是我的體溫,而是某個人的。我覺着有些愧疚,爲什麼自己要是自己。 ――村上春樹 《挪威的森林》

【41】:失去理智的人懷抱的美好的幻想,在現實世界中根本是子虛烏有。 ――村上春樹 《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

【242】:我漸漸能意會到,深刻並不等於接近事實。 ――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 在這個世界上,原本能夠稱之爲“深刻”的東西都已稀少,更不要提接近事實的深刻了。 但村上春樹的'文字卻有着這樣的一種魔力,令全世界都陷入他那獨特的“藍調”情緒當中,無法自拔…… ――村上春樹 《挪威的森林》

【43】:我的人生可以有把玩單調的時間,但沒有忍受厭倦的餘地 ――村上春樹 《海邊的卡夫卡》

【44】:沒有小確幸的人生,只不過是乾巴巴的沙漠罷了。 ――村上春樹

【45】:人的一生應該走進荒野,體驗一次健康又不無難耐的絕對孤獨。從而發現只能依賴絕對孤單一人的自己,進而知曉自身潛在的真實能量。 ――村上春樹

【46】:如果你志在追求藝術追求文學,那麼去讀一讀希臘人寫的東西好了。因爲要誕生真正藝術,奴隸制度是必不可少的。 而古希臘人便是這樣:奴隸們耕種、燒飯、划船,而市民們則在地中海的陽光下陶醉於吟詩作賦,埋頭於數學解析。所謂藝術便是這麼一種玩藝。 ――村上春樹 《且聽風吟》

【47】:所謂事實就像埋沒在沙漠裏的城市。有時候時間越久,黃沙埋得越深;還有些時候,隨着時間流逝,黃沙被風颳走,城市的輪廓就會越來越清晰。 ――村上春樹 《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48】:限定目的,能使人生變得簡潔。 ――村上春樹 《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49】:pain is inevitable. suffering is optional. 痛苦不可避免,但可以選擇是否受苦。 ――村上春樹

【50】:儘管世界上有那般廣闊的空間,而容納你的空間――雖然只需一點點――卻無處可找。你尋求聲音之時,哪裏惟有沉默;你尋求沉默之時,哪裏傳來不間斷的預言。那聲音不時按動藏在你腦袋某處的祕密開關。你的心如久雨催漲的大河。地面標識一無所剩地被河流淹沒,並衝往一個黑暗的地方。而雨仍在河面急劇傾瀉不止。每當在電視新聞裏看見那樣的洪水,你便這樣想道:是的,一點不錯,那就是我的心。 ――村上春樹 《海邊的卡夫卡》

【51】:我相信所謂的命運不過是一個人的生理,心理,情感,性格等等因素所造成的一個人行動的最終結果。我也始終相信這些因素都是人爲可以改變的。 ――村上春樹 《海邊的卡夫卡》

【52】:那時,我們堅定地相信某種東西,擁有能堅定地相信某種東西的自我。這樣的信念絕不會毫無意義地煙消雲散。 ――村上春樹 《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53】:該上之時,瞄準最高的塔上到塔尖;該下之時,找到最深的井下到井底。 ――村上春樹 《奇鳥行狀錄》

【54】:村上春樹說,凡事只要去愛,就能在某種程度上愛起來,只要儘可能心情愉快的活下去,就能夠在某種程度上如願以償。 ――村上春樹 《舞!舞!舞!》

【55】:不願隨波逐流,但是一味的逆流而上也許只是徒勞的讓自己疲憊。 ――村上春樹 《1q84》

【56】:多數情況下,吸引人們注意的,與其說是處於靜態時的相貌好壞,不如說是神采靈動時的優雅自然。 ――村上春樹 《1q84》

【57】:人獲得自由,究竟意味着什麼?難道就是從一個牢籠裏巧妙地逃出來,其實只是置身於另一個更大的牢籠嗎?其實我們何嘗不是一隻只的籠中鳥,無論怎麼飛,永遠也飛不出被籠罩的社會和環境。自由,也只是幻想主義的說辭,我們最終都是找不到的。而脫離了社會,我們也就無所謂自由了。 ――村上春樹 《1q84》

【58】:哪會有人喜歡孤獨,只不過不想失望罷了。 ――村上春樹 《挪威的森林》

【59】:“看你,有時覺得就像看遙遠的星星.”我說,“看起來非常明亮,但那種光亮是幾萬年前傳送過來的.或許發光的天體如今已不存在,可有時看上去卻比任何東西都有真實感.” ――村上春樹 《國境以南,太陽以西》

【60】:直言相告永遠會帶來最好的結果。 ――村上春樹 《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61】:但即使被至親冷眼相待,中田心裏也並不甚難過,一來已經習慣一人獨處,二來若有人搭理或熱情相待,他反倒會心情緊張。對於一生積蓄被表弟揮霍一空他都沒有生氣,當然事情糟糕這點他是理解的,但並未怎麼失望。度假山莊是怎樣一個勞什子,“投資”又意味什麼,中田無法理解,如此說來,就連“借款”這一行爲的含義都稀裏糊塗。中田生活在極其有限的語彙中 ――村上春樹 《海邊的卡夫卡》

【62】:如此這般,中田住進弟弟提供的宿舍,接受政府補貼,使用特別通行證乘坐都營公共汽車,在附近公園同貓聊天,一天天的日子過得心平氣和。中野區那一角成了他的新世界。一如貓狗圈定自己的自由活動範圍一樣,沒有極特殊的事他從不偏離那裏,只要在那裏他就能安心度日。沒有不滿,沒有慍怒,不覺得孤獨,不憂慮將來,不感到不便,只是悠然自得地細細品味輪番而來的朝朝暮暮。如此生活持續了十餘年。 ――村上春樹 《海邊的卡夫卡》

【63】:我二十九歲,再過六個月我的二十歲年代就要落下帷幕。一事無成,絕對一事無成的十年。我所到手的全部沒有價值,我所成就的全部毫無意義,我從中得到的唯有無聊。 最初有什麼來着?如今忘得一乾二淨。不過那裏邊的確有什麼,有什麼曾搖撼我的心並通過我的心搖撼別人的心。歸根結蒂,一切都已失去。該失去的失去了。除此以外,除了放棄一切以外,我又能幹什麼呢? 至少我還活了下來。即使死去的印第安人才是最優秀的印第安人,我還是要苟延殘喘。 爲什麼? 爲了把傳說將給石壁聽? 何至於! ――村上春樹 《尋羊冒險記》

【64】:我在碗中把備受欺侮的時光陰影捏弄成德國牧羊犬形狀,投進滾開的湯中,撒上鹽末。然後手執長筷站在鋁鍋前一步不離,直到烹調定時鐘“咚”一聲發出悲鳴。 意麪們老奸巨猾,不容我把眼睛從他們身上移開。看上去他們馬上就要從鍋邊溜出,趁着夜色逃跑。夜色也在屏息斂氣地接應它們,一如熱帶雨林將原色蝴蝶吞入萬劫不復的時空。 ――村上春樹 《遇到百分之百的女孩》

【65】:非我辯解,我過去就有一種糟糕傾向:很難沉下心來對待別人所交給的任務。從上小學到大學畢業,這種傾向好像一直妨礙我的學業。說痛快點兒,就是對不想幹和不感興趣的事情怎麼也幹不來。一句話,就是“任性”,或許。但另一方面,對於想幹的事和感興趣的事則排除萬難一意孤行。這樣的性格――我是指在工作方面――至今沒有明顯改變,或者不如說比以前還系統化了。老婆常說我“好一種討人嫌的性格”。她一件接一件做事,開始做的時候非常入迷,卻很快降溫,因而看見我這樣子甚是來氣,不由得想用什麼(例如餐叉、圓珠筆什麼的)從身後扎我一下。可我天生如此,有什麼辦法呢!還是不要扎我爲好。 ――村上春樹 《終究悲哀的外國語》

【66】:只剩下我一個人後,我從小艇上探起身,往海底使勁張望,但海底火山的姿影已不復見。水上面靜靜地映出蔚藍的天空只有柔波細浪宛如隨風搖曳的絲綢睡衣一般溫情脈脈地叩擊着小艇的舷板。 我歪身躺在艇底,閉目閤眼,等待洶涌的潮水把我送往相應的地方。 ――村上春樹 《再襲麪包店》

【67】:某種情況下,命運這東西類似不斷改變前進方向的局部沙塵暴,你變換腳步力圖避開提前,不料沙塵暴就像配合你似的同樣變換腳步――――如此無數次周而復始,恰如黎明前同死神一起跳不吉利的舞。 ――村上春樹 《海邊的卡夫卡》

【68】:既然說是三十三歲,她便是三十三歲。如此一想果然像是三十三歲。但如果她說二十七歲,看上去無疑二十七歲。 眼角細小的皺紋,看上去與其說是年齡所致,莫如說是生下來便附在那裏。唯獨從解開兩顆鈕釦的襯衣領口彈出的細細白白的脖頸和桌面上的手背在微妙地暗示她的年齡。人是從小地方、的確是從小地方長年紀的,併入抹不掉的污痕逐漸佈滿全身。 ――村上春樹 《尋羊冒險記》

【69】:只消一聽無兄無弟,人們便條件反射般地這樣想道:這小子是獨生子,一定受父母溺愛、體弱多病、極端任性。而這種千篇一律的反應使我相當厭煩和受刺激。但真正使少年時代的我厭煩和受刺激的,是他們所說的完全屬實。不錯,事實上我也是個被溺愛的體弱多病的極端任性的少年。 ――村上春樹 《國境以南,太陽以西》

【70】:作爲款額能有實感的至多五千日元。再往上數,十萬也罷一百萬也罷一千萬也罷全都彼此彼此,即那是“很多錢”。雖說有存款,也並未親眼見到,無非聽到現在有多少多少存款的數字而已。總之不外乎抽象概念。所以就算人家說現已消失不見了,他也上不來把什麼搞不見了的切實感受。 ――村上春樹 《海邊的卡夫卡》

【71】:人對於自身、對屬於自身的東西予以客觀看待或反向看待,從中找出戲謔成份 ――村上春樹 《天黑以後》

【72】:音樂真是好啊!那裏總有超越道理和邏輯的故事,有同故事密不可分的深邃而溫馨的個人場景。假如這個世界不存在音樂這個東西,我們的人生(即某一天變成白骨也無足爲奇的我們的人生)勢必成爲更加難以忍受的東西。 ――村上春樹 《村上廣播》

【73】:一面聽着雨打窗戶的聲音,一邊胡思亂想,他漸漸感覺整個房間似乎變成了和平日不同的異質空間,簡直像擁有意志一般。身處其中,他漸漸無法分辨究竟什麼是真實什麼是不真實。 ――村上春樹 《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74】:在時隔許久之後,作強烈的感受到這一點。也許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當然並非每件事都很美妙,同時還會感到痛心,感到窒息,會有恐懼,會有陰鬱的倒退,然而就連這種痛楚,如今都成了令人眷戀的可貴的部分。他不願失去這種心情。一旦失去,或許再也不能遇到這樣的溫情了。失去它,還不如索性失去自己。 ――村上春樹 《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75】:失業使我心情暢快起來。我正在一點點簡化。我失去了故鄉,失去了青春,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妻子,再過三個月二十九歲也將失去。到六十歲時我究竟會怎樣呢? ――村上春樹 《尋羊冒險記》

【76】:人這東西怕是以記憶爲燃料活着的,至於那記憶在現實中是不是重要,對於維持生命來說好像怎麼都無所謂,僅僅是燃料罷了。隨摺紙送來的廣告傳單也好,哲學著作也好,一捆萬元鈔也好,投進火裏全部是紙片,火不必邊燒邊想什麼“噢這是康德”啦“這是讀者新聞的晚報”啦,到了火那裏統統不過是普通紙片。和這是一碼事,重要的記憶也好,不怎麼重要的記憶也好,全是毫無區別的普通燃料。 ――村上春樹

【77】:信念同實證沒有關係。 ――村上春樹

【78】:每當要做點什麼事情的時候,總是無法在這一行爲可能帶來的結果與迴避這一行爲所可能帶來的結果之間找出二者的差異 ――村上春樹 《再襲麪包店》

【79】:"在人生中,重要的事情不是勝利,而是奮爭。對人生來說必不可缺的東西,不是取勝,而是曾經無悔地戰鬥過。" ――村上春樹 《悉尼!》

【80】:人這東西,估計不是因爲什麼而“嗵”一聲一下子死掉的,而是在許多東西一點點日積月累過程中死去的。 ――村上春樹 《村上廣播》

【81】:心扣的疼痛再次復甦。不是劇烈的疼痛,只是關於劇痛的記憶。 ――村上春樹 《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82】:“可是我們一直覺得這其中存着一項很大的錯誤,而且這個錯誤莫名其妙的在我們的生活中,留下了一道非常黑暗的陰影。” ――村上春樹 《再襲麪包店》

【83】:不過也不是看上去有形有影的具體問題,只是說很多事情都以那次事件爲分水嶺而發生了緩慢的變化。並且一旦變化之後,便再也無可挽回。 ――村上春樹 《再襲麪包店》

【84】:然而,十幾歲少男少女的戀愛,恰似身邊掠過的清風。他們涉世尚淺,做起事來也毛手毛腳。然而,正因如此,纔對凡事都充滿着新鮮和感動。 ――村上春樹 《就像戀愛中的人一樣》

【85】:我們暫且置身於此,在威基基夜晚無可奈何的雨中共同擁有那一空間和時間。不管誰怎麼說,我都覺得這是美妙的事情。至少我們還在延續生命,還在將若干可以鎮魂的東西攬入懷中。 ――村上春樹 《沒有意義就沒有搖擺》

【86】:奧運會就像颱風眼。當你置身內部,很難看清整體形象。不管你在那裏待多久,不,毋寧說待得越久,就越弄不清主題。當然,細節可以看得很清楚。但能看清楚的也只有細節。比如說曲棍球比賽時怎樣揮舞球棒。 ――村上春樹 《悉尼!》

【87】:二十歲的健康青年,如果想着“反正上了年紀就會小腹凸出,變成禿頭,然後得肝病死掉”,原本做得到的事情也會變得無能爲力。 ――村上春樹 《碎片,令人懷念的1980年代》

【88】:卡爾特哈爾村因爲這些畢加索的壁畫遠近馳名,村裏的老人們卻對此非常厭煩。"一到L末,就會有外地人跑來看畫。每天都有四輛左右的車來,危險得不得了啊。"他們這麼抱怨著。真想去這樣的村子住住。 ――村上春樹 《碎片,令人懷念的1980年代》

【89】:我的想象力就像一隻動物,我所做的就是保證它好好活着。 ――村上春樹 《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90】:這並非結束,而是某種新的開始。在這裏也罷在那裏也罷,我獲勝,同時也落敗。在那個世界,每個人都極其孤獨,而且痛苦始終存在。不是痛苦得還算可以,就是痛苦得無以復加。 ――村上春樹 《悉尼!》

【91】:這世間最折磨人的,是站在原地以爲還回得去 ――村上春樹

【92】:我生存在一個以獎牌來判斷價值的無比嚴酷的世界裏。假如兩手空空回國,誰都不會理踩我說的話。只有拿出結果來,纔有資格大聲說話。何況我有話要說。即便是爲了這一點,我也必須贏得獎牌。它們能夠理解的僅僅是有形的東西,僅僅是能拿在手上掂量的東西。 ――村上春樹 《悉尼!》

【93】:一旦做了這樣的事,往後的日常風景,看上去也許會和平常有點不一樣。但是,不要被外表迷惑。現實永遠只有一個。 ――村上春樹 《1q84》

【94】:如果要發表個人意見,我認爲在這種信息過度密集的現代社會裏,一切名聲本質上都是過度評價。評價不足的概念在任何地方都不存在。被視爲評價不足,本身就已經是一種過度評價了。真是個令人費解的世界。 ――村上春樹 《碎片,令人懷念的1980年代》

【95】:因爲現實的推移過於迅猛,一代代前輩們的經驗已經不再是有效的例子。 ――村上春樹

【96】:不過他說的確實很對,這張唱片翻來覆去聽了很久,百聽不厭。所有的聲音,所有的樂句都浸滿了永不枯竭的營養。而作爲年輕人的特權,我拼命吸取哪些營養,直至其充滿每一個細胞。那段時間,上街走路也滿腦袋都是蒙克的音像轉來轉去。我很想對一個人訴說蒙克音樂如何美妙,但無法找到貼切的語言。 當時我想,那也是孤獨的一種無奈形式。不壞,寂寞,但是不壞。 ――村上春樹 《爵士樂羣英譜》

【97】:有一段時期我近乎宿命地爲塞隆紐斯‘蒙克的音樂所吸引。每次聽得蒙克那超凡脫俗DD如同以奇妙的角度削鑿堅冰DD的鋼琴聲,我都心想這纔是爵士樂,甚至從中得到溫暖的慰藉。 ――村上春樹 《爵士樂羣英譜》

【98】:人的性格這東西,大概無法出於邏輯的緣故反覆無常。 ――村上春樹 《大蘿蔔和難挑的鱷梨》

【99】:讓傑克盧梭有個定義――文明誕生於人類開始建造樊籬之時。堪稱獨具慧眼之見。的確,大凡文明是囿於樊籬的不自由的產物。當然,澳大利亞大陸的土著民族例外,他們一直把沒有樊籬的文明維持到十七世紀。他們是本性上的自由人,能夠在自己喜歡的時候去喜歡的地方做喜歡的事情。他們的人生的的確確處於四處遊走的途中,遊走是他們生存本身的深刻的隱喻。當英國人前來建造飼養家畜的圍欄時,他們全然不能理解其意味什麼,於是他們在未能理解這一原理的情況下被作爲反社會的危險存在驅逐到荒郊野外去了。所以你也要儘量小心爲好,田村卡夫卡君。歸根結底,在這個世界上,是建造高而牢固的樊籬的人類有效地生存下來,如果否認這點,你勢必被趕去荒野。 ――村上春樹 《海邊的卡夫卡》

【100】:假如人永遠只活不死,永不消失不上年紀,永遠在這個世界上精神抖擻地活着,那麼人還是要像我們這樣絞盡腦汁思這個想那個不成?就是說,我們或多或少總是這個那個想個沒完沒了吧?哲學啦心理學啦邏輯學啦,或者宗教、文學等等。如果不存在死這個玩藝兒,這些嗦的思想呀觀念呀之類,也許就不會在地球上出現,是的吧?也就是說――” ――村上春樹 《奇鳥行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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